楚云柏也没想到江枫会就这么在他身边坐下来。

他愣了几秒, 偏过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，衣角却被轻轻拽了一下。

这一下在视线死角，江枫面色如常, 目光落在舞台上并没看他, 嘴角却勾了起来。

他很少露出这样灵动表情。准确地说，是在十六岁之后。楚云柏看镜头后他，明明漂亮得不行，却始终垂着眼，也好看，但终究让知道内情人心疼。

于是有一次江枫让他提要求时候, 他说

“抬头。”

江枫就抬起头，懵懵。

当然后来助理私底下跟楚云柏说您这样容易让人家小艺人误会。说时候吞吞吐吐, 楚云柏不以为意。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就行。

这个笑让楚云柏心弦一动, 他明白了江枫意思, 不再看他，收回了视线。

然而，他淡定，观众却不淡定。

直播间弹幕已经卡住不动了。主办方从来没遇到这么大流量，好在他们也不是第一年办活动了，备有紧急预案，正在紧急重启备用线路。而场外，各大娱乐向论坛、a以及社交网络都已经彻底被江枫坐下来后楚云柏偏头动图刷屏了。

而eternity专版直播讨论楼更是直接回复数破万。

“什么东西啊谁能告诉我什么东西啊”

“我只能说，5牛逼, 小楚总牛逼，嘉灿牛逼”

“笑死了早上还在看女明星粉丝为了谁家裙子逼格高激情吵架, 现在好了, 大家不用吵了, 今晚流量全部都只能是我们e团”

“我是畜生我先说，我嗑到了，别管我了啊啊啊”

嘉灿娱乐。

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，但是几间办公室内因为今晚时尚盛典依然灯火通明。

助理瞠目结舌“不是，这和说好不一样啊，小枫怎么换位置了”

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位置，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大家我是故意吗

辛彤端着咖啡，面色倒是很镇静。

越接触，她就越能感觉到江枫和楚云柏身上相似之处。为人处世滴水不漏，待人接物情

商，努力和韧性，还有，骨子里骄傲和张扬。

她从前听闻各大豪门里楚氏家教是最为优秀，如今才终于算有了切实感受。

这样孩子，哪怕一时遭遇了低谷，只要想通，他随时都能重新爬起来。

而除了他自己，一般人看重一些外物，诋毁或者流言，根本影响不了他。

“没事。”她道，“差别不大，按照原来方案去执行吧。”

助理点了头。

晚上十点半，万众瞩目时尚盛典结束。与以往不同是，这次盛典讨论最热火朝天，不是谁得了什么奖，抑或是一些拉踩通稿。就像eternity专版所预言那样，各大板块头条都被eternity、嘉灿等词汇牢牢占据。

有人把江枫之前两段视频剪辑到了一起，最后放上了场内动图，配上一个大大问号，效果卓群。这条视频很快就过了万转，江枫疯狂被艾特“歪在吗，别跟你老板聊天了，出来走两步。”

没错。

江枫甚至还和楚云柏聊了天。

其实按照他原定计划，他是不会和楚云柏说一句话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，钓鱼要一点点放线，这么快就让吃瓜群众吃到太多瓜了那有什么意思。

但是他忍不住。

没过多久，他就被颁奖无聊到了，又要保持状态，整个人痛苦得要命，只好放下身段找楚云柏聊天“以前你们公司有艺人这么贴着你炒作吗”

楚云柏“”

“不清楚。”他道。

他倒是没有觉得江枫在这种场合心血来潮问他这个有哪里不妥。尽管江枫边上郁一垣眼皮都快抽搐，而他们前后左右人听到这句话面上不显，心里已经全是惊悚。

江枫想了想“有吧。我之前看到过通稿。”

楚云柏接手嘉灿是最近半年事，但是他暴露在大众视野内却是在前几年。

楚家对于后辈隐私保护做得很好，但是继承人不同，继承人是要各方面接受磨练，不可能活在温室之中。而楚云柏一曝光，就引起了长时间热议。

长相和气质都太优越了，蠢蠢欲动人不少。

他回忆新闻“楚氏继承人深夜密会知

名小花，入小区一夜未出”

他念得坦荡自然，周围人都快绷不住脸色，但是别说江枫，楚云柏都浑然不觉。

他甚至真顺着江枫话认真思考了起来“安泰那次那天去见朋友了。正好一个小区。”

他圈内绯闻数量是0，这种花边新闻也很少，因此脑内一搜索就对应上了。

居然是解释。

郁一垣脸上表情已经麻木了，下一秒，江枫拖长了音调“咦”

“不信。”他说。

尾音上扬，语声是明亮底色。

恃宠生娇。

江枫真正开始上网冲浪，是在回到车里后。

几乎是一回到车上，他就被拽到了崔子烨怀里摇晃“小五小五啊啊啊”

江枫被摇得七荤八素“烨哥，晕晕”

谈谦神色不变，把他从崔子烨魔爪里解救出来“你能不能稳重点。”

崔子烨瘫在座位上，像是被吸干了精气，神色呆滞“稳重不起来。”

他现在血液里奔腾都是肾上腺素狂飙之后兴奋。在几个月前他绝对想不到他们团能出席这样场合，有这样盛大舞台。

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，以至于崔子烨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对未来充满希望了。

谈谦比他冷静得多“还没回归呢，别飘。”

他们现在关注度几乎全来源于嘉灿给资源和江枫，前者是公司投入，后者也是因为江枫话题度。其实严格来说两个原因都是因为江枫，实在没什么好骄傲。

作为偶像，最终拿来说话始终是作品和舞台，而不是上了几次热搜。

崔子烨听懂了他意思，冷静了下来。

“不过小五突然和队长换位置还真是吓了我一跳。”他道，“说实话，我要不是知道你和楚总关系，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我也得被你吓死。”

郁一垣已经被吓死了，他从刚刚开始就在埋头看手机，此时此刻，他抬了头，适时地道“热搜爆了。”

“猜到了。”

崔子烨表示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人。

“三条。”郁一垣继续道。

崔子烨“”

“牛逼。”他真诚地道。

几个人也不再闲聊，各自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，江枫顿了顿，窝在角落里小小地作了一下心理准备，然后登陆了自己大号。

他第一眼看到是自己不断上涨私信数和关注数以及无数评论艾特。他大概扫了一眼，然后切到了热搜界面，看到了爆掉三条热搜。

一看到，他就松了口气。三条热搜分别是“时尚盛典”、“eternity 嘉灿”以及“江枫楚云柏”。虽然热度确实高，但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词条。

他点进去看了一眼，实时相较于这个话题出现前反而干净了许多。

这也在辛彤预料内。

早在最开始，江枫就提过，这样高调会不会不太好。

但是被辛彤否决了。

“这是无法澄清情况下最好解决方案。”她道，“很多明星公关策略其实也是这个思路，在无法洗脱黑料情况下把黑料彻底娱乐化成梗，这样，既提高了知名度，也变相地减轻了黑料潜移默化带来负面情绪。”

江枫这个不算黑料。

但是他不方便正面澄清这件事，又被恶意买过水军职黑，于是辛彤也采用了同样思路。

当时讨论时候郁一垣也在，他欲言又止“那大家会不会怀疑小五和楚总”

毕竟表面上是艺人和老板关系。

表现得太亲密又没有像楚云曦那样合适身份，似乎不太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