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 eternity拍摄换到了嘉灿。

早上出发之前江枫接了个江父电话，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忐忑，问他索赔事。

江枫安慰了他几句, 又让他别担心，然后才挂了电话。

通话记录上一条是熟悉号码。

江枫拉黑过也删除过，第一次打电话时候放了出来，却没放进通讯录。

江枫把它存进通讯录，在备注那栏停顿了一会儿, 最后敲敲打打了个“楚总”。

翟诺一眼瞥见，不知道脑补了什么，一把抓紧了崔子烨手臂。

崔子烨莫名其妙“干嘛我今天早饭可没抢你包子吃。”

江枫“”

就这点出息。

车子很快停在了公司门口, 几个人下了车。

进门之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。他们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一个路过粉丝。

粉丝是在附近工作白领, 中午下班了正好去隔壁商圈吃饭。看到他们激动得不行。郁一垣从包里抽了根笔给她写to签, 粉丝在旁边跟翟诺聊天。

“诺诺你们今天来公司干嘛呀”她小心地问, “可以说吗”

翟诺看哥哥，谈谦点了点头。

然后他就乖巧地道“拍那个出道纪录片。”

粉丝一声惊呼。

翟诺“”

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。

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事吗。

粉丝捂着嘴摆手“不好意思，咳咳, 那个不好意思。”

“我们团终于有工作了。”她缓过一口气，“对不起听到这个消息我太激动了。”

崔子烨狠狠呛了一下。

郁一垣听不下去了, 生硬而温文尔雅地换话题“妹妹看看除了想要歌词还要签什么”

粉丝想了想“那就签个早日暴富吧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郁一垣潇洒下笔。

一张纸签完一轮, 辛彤从里头出来, 打断了他们谈话。

“拍摄要开始了。”她冷淡地道。

粉丝反应过来，迅速道

歉。

拿着那张写满to签纸走了没几步，她突然转过头来很认真地说“要暴富，要红喔, 我会一直喜欢你们。”

说完, 就匆匆跑远。

等到她身影离开, 辛彤原本准备教育话也说不出口，过了片刻，她叹了口气。

“算了。”她道，“下不为例。以后记住别太对粉丝有求必应。”

众人乖乖点头。

“进来吧。”辛彤道，“机器已经到位了，上去化个妆就开始。”

他们今天要拍art是练习室环节。进门时候翟诺一边走一边和崔子烨聊天

“说起来，好像一直没看到过公司练习生诶”

严格来说，相较于光蔚这种老牌娱乐公司，嘉灿资历确实还算浅。但是无论是资深业内还是行业新人，基本都不会有轻视它想法。原因在于它背靠楚氏。楚氏两个字，就意味着钱和资源。

嘉灿这些年重点一直在演员部，偶有几个走红歌手。其实从未公开进行过练习生招募，但早在前两年，就有人爆过料，通过各种途径向嘉灿递送简历数不胜数。

加上嘉灿最近挖来了辛彤，大家都猜测，嘉灿即将要推出自己新团，用来抢占如今正大热偶像市场。

e团内部其实也这么以为。即，他们能签嘉灿纯粹是搭了江枫顺风车。嘉灿应该是有自己练习生计划。

“可能不在这几层练习吧。”崔子烨道。

两人聊天声音很小，但是被辛彤听见了。

她开了口“嘉灿目前还没有未公开练习生。”

这话一出，包括谈谦在内所有人都怔住了。

江枫有些意外地抬起了眼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预感。

辛彤笑了笑。

“想进来新人倒是很多。”她道，“不过我来了之后，跟负责人那边聊过，嘉灿才开始启动练习生培养计划，从招人到推出新团，估计怎么也得一两年往上走了。”

“所以”崔子烨不可置信地喃喃，“我们会是公司这两年唯一团吗”

甚至没有男团限定。

辛彤颔首“据我所知，

是这样。”

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撼，以至于一直到练习室门口时候，大家都还有些没回过神。

唯一这个词代表了太多。至少在一两年内，他们会吃下嘉灿所有倾斜在偶像市场资源。这是换做以前他们绝不敢想象。

崔子烨又想起了什么“不是感情彤姐你签嘉灿时候公司压根就没培养爱豆想法啊，那它把您挖过来干嘛，让您去演员部发光发热吗这也有点太大材小用了吧”

说着说着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
这显然不是嘉灿风格。

可是，如果不是这个原因，那嘉灿就是能未卜先知，早就预知到之后要签他们。呃不对，他们签约年限是公开，这倒也不是未卜先知。

那就是。

嘉灿早就做下了要签他们打算。

崔子烨猛然抬起了头，辛彤对他笑了笑。

崔子烨张了张口，又把话咽回去，看向了旁边从刚刚开始就陷入沉默江枫。

此时此刻，他脸上写满了心不在焉，或许，还有慢半拍茫然。

辛彤推开了练习室门“来看看公司给你们准备练习室吧，之前看他们弄了很久，我觉得还挺不错。”

岂止是挺不错。

这是所有人踏入练习室想法。

这是一个非常标准且豪华练习室。首先基本练习设施一应俱全，其次，它空间对于以前哪怕练习都要跟别练习生挤e团来说大得近乎夸张。

光可鉴人地面，两侧巨大落地镜，以及练习室尽头优越而广阔视野。他们甚至在角落发现了用于休息小桌子，桌子上摆了咖啡机和饮水机，以及一些营养补充食物。

身后跟着摄像机适时推进，将所有人惊讶都捕捉进了镜头。

片刻后，翟诺才第一个开了口，语气飘忽“彤姐，那什么，舒适环境好像很容易让人堕落”

他都想自带铺盖在这里住下了

辛彤和善一笑“不会让你们堕落。”

下一秒，她走到小桌旁，漂亮手指往桌下一拎

拎出了一杆秤。

众人“

”

这是人干事吗

很显然不是。

镜头体贴地没扫过体重秤上数字，而是怼上了他们精彩纷呈脸。

队长第一个，神色淡然。紧接着是同样淡定谈谦以及一脸不屑且骄傲崔子烨。然后是

翟诺痛苦地皱了脸，有些婴儿肥脸蛋。

辛彤记录下数据，转头对郁一垣道“接下来盯着他每天锻炼控制饮食，回归前减个五斤左右，另外再塑形。”

最后一个是江枫。

他站上去，辛彤看了一眼数字，又看了一眼人，陷入了沉默。

崔子烨举手“姐，我们真没虐待人。”

投喂都是好吃。

是崽子自己一个人时候不听话tt

辛彤叹了口气，把人拎走，也丢给郁一垣“这个盯着他多吃饭，不用太多，三餐按时营养给就行。”

江枫就莫名感觉自己是什么被豢养小动物。

每个人都轮过一遍，又四处转了转，展示了嘉灿壕无人性之后，他们就准备开始录制正式练习室。

练习室曲目也是早就商量好，选取是之前刚刚有过曝光ont。先录一个完整版作为单独物料，顺便拍摄中间花絮作为纪录片内容。

正要开始录制，辛彤把江枫叫了过去“我看你们编舞编了好几个版本”

江枫怔了一下，随即点头“对。”

三个版本，是他编。

“一个是v版本，一个是打歌版本。”他道，“还有一个是简化版本。有些舞台比较小，就会用简化版本。”

比如那天楚云曦那个访谈室。

根本不是舞台，就只有方寸一块地。从这个角度上来说，光蔚也算是花了点心思把他们塞进去。

辛彤思忖了一下“我记得v里，你有段独舞”

“对。”江枫道。

“用那个版本吧。”辛彤道，“先排练几遍熟悉熟悉也不要紧，正好录花絮。”

江枫犹豫了一瞬，点了点头。

江枫犹豫也是有原因。那段

独舞是中国舞。他最早练舞种之一，那个时候光蔚有心捧他，特意在v里加了一小段o，奠定了他团内人气基础。

不过三年他们也没什么活动，为了舞台，他基本都在练男团舞，还有点荒废。

不过好在他还是有在上课，基本功没落下。大家休息当口，他就在在一旁看视频温习动作。不过十分钟，就基本捡起了那段舞。

他跟摄制组适宜自己已经可以了，站起身站到了自己站位上。

楚云柏悄无声息地推开后门时候，门内正在进行第三遍团舞拍摄。

练习室内脚步声整齐划一，玻璃里映出了年轻爱豆们汗湿脸。每个人神情都很专注，眼睛里倒映着灯光，像是燃着一团璀璨火。

他顿了顿，避开摄像机，走到了一旁，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。

辛彤看见他，愣了愣，压低了声音“楚总，您怎么来了”

其实她想说是，您怎么又来了。

她这两天其实已经基本摸清了这两人相处模式。看着冷战其实不一定是关系不好，看着在意那一定是在意。说到底，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，血缘不在感情在。

摸清楚了这份规律，很多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
楚云柏神色不变“有事找他，过来看看。”

辛彤了然。

她看了眼表“今天录得确实比计划晚，不过快了。这遍估计就差不多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伴奏音乐激扬至高潮，像是一抹冲破天际音浪，然后，这道浪骤然下落，缓缓地落入小溪流淌。